Notes

Frame 定格
by itsfaberrytaboo
翻譯：玄英


＜對焦：讓光線集中在一個位置，使得影像尖銳清晰地呈現＞

她拿下了頭上的帽子，隨手一丟，不知丟去哪了，不過這不重要。她目不轉睛地盯著Therese有著光滑指甲的手指，令人發狂地一一解開Carol外套的鈕扣。Carol聳聳肩，讓外套滑落她的身上。

Therese親吻Carol頸項與鎖骨的交界，這令她不禁一陣嘆息。

Carol的天性驅使她不住想要加速這一切的發生，但她依然耐心地解著Therese的鈕扣，緩緩地幫她脫下。她提醒她自己，她們不需要著急，這讓她的眼淚開始盈滿眼眶。

「怎麼了？」Therewe緊張地問，手撫上Carol淚濕的面頰。

Carol搖搖頭，轉頭吻上Therese的手心。

「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Carol的聲音中帶點期待，「而且－－」

「還有明天。」Therese接下她的話，「還有後天，大後天，許多時間。」

「我們有的是時間。」Carol用力將Therese的襯衫拉出她的裙子，手指爬上Therese喉嚨下那鑽石般形狀的區域，然後改用雙唇覆上，引起Therese倒抽了一口氣。

「Therese Belivet……」Carol說著，話語流轉於舌尖，好似她第一次說出這個名字。

有多少東西可以被包含在這一聲呼喚之中？她捫心自問。

Therese的手伸進Carol的裙下，試著脫除她的絲襪，Carol甚至根本忘了自己什麼時候脫了鞋，但這並不重要。她鬆開Therese的襯衫，一把將它拉起脫下，將這年輕的女孩一把推向枕頭，用帶著點敬畏地眼神望向她的胸罩。

「我想我這輩子都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美麗若此。」Carol呢喃，一面親吻著Therese白色絲質布料下的隆起。

「我只能說我想說的跟妳一樣。」Therese的手移至她的腰間，Carol伸手進入她的裙間，躺在她的手臂上，金髮覆住她的面容，Therese將她的髮撥至她的耳後。

「不然妳還能說些什麼呢？」

她開始親吻Therese的肩頭、她的脖子、她的喉間。Therese的唇與眼皮因為Carol的唇而感到些微濕潤，並感受到Carol用鼻頭青蹭著她的額，這使Therese泛起笑意。

「妳就像一張我不知該從何拍起的照片，這世界上沒有任何的鏡頭或器材可以捕捉到妳，但我會繼續試試看。」Therese的上半身已經一絲不掛，她的內衣已經被丟去跟床下的衣服堆一起作伴，而Carol翻身覆住Therese的整個身軀。

「繼續試吧，親愛的。」

Therese點點頭，雙手滑至Carol的身後，解開了她的胸罩。



＜對比：照片中暗色與亮色區域之間所形成的關係。＞



Carol的掌心有著光影造成的黑色斑點，同樣打在Therese柔軟的肌膚上，就在胸前的山谷之間。她的拇指刷過那隆起的尖端，Therese忍不住叫了出來。他們緩慢地親吻著，幾乎是有點慵懶地，因為她們有著無窮無盡的時間，而New York城也無法透過窗戶瞧見Carol的公寓。

「那妳會說些什麼？」Therese突然問，這讓Carol暫停了在她乳尖探索中的唇。

「說什麼？」

「關於我，現在。」
她總是在思考，就算是在性愛時也一樣，Therese的腦筋從不停下。Carol舔吻了Therese的唇。

「我會說，我愛妳。」Carol簡單明瞭地回答，「因為這世界上沒有任何言語能夠描述妳對我而言到底是個多麼重要的存在，我愛妳。」

「我也愛妳。」

Therese現在已經完全一絲不掛，她們溫暖的身軀在寒冷的房間內交纏著，Carol發現自己開始越吻越急切，她的手罩上了Therese的胸部，唇自由地四處親吻著。

這幾個月以來她已經夢想了現在這個時刻多久？而現在，Therese就在這，一手摟著她的脖子，一邊略為喘息地躺在Carol的身下。她輕捏著她的乳頭，感受著Therese因為她的吻而顫抖了起來。她伸展她自己的軀體，將Therese的手臂高舉過她的頭頂，將這小女人緊壓在被褥中。Therese的眼被Carol的另一手遮住，一片黑暗中她的櫻桃小口微張成「O」字形，好似她被兩人之間這麼快的發展略略驚嚇。

Carol並不怪她，因為這整個晚上已經充滿各種驚喜了。

她緊抓著Therese的雙臂，好似深怕只要她稍微鬆手，Therese就會消失一樣。但Carol停滯了一會兒，望著她深愛的她，無聲地要求Therese的允許。

當Therese點頭，Carol感受到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引爆了開來。

她鬆了手，但Therese並未把她的雙手放下來，看來她很喜歡這樣，而且不讓Therese碰觸她的點子讓她感受到自己更加慾火焚燒。她低下頭，親吻著Therese的胸部、她的身側，伸舌舔吻著她的肚臍。她想起來自己有著整夜的時間去探索Therese的整副身軀，耐心地感受Therese的嘆息與扭動。

若Therese願意的話，她願意花上一輩子的時候去補償與Therese分離的那幾個月。


＜散射：圖像中的細節在洗出時旁邊有其他光源分布於其中＞

她總覺得嚐不夠Therese的面容。Carol的唇舌在她身上四處遊走，Therese睜開一隻眼睛瞧著。她的表情因為每一下碰觸而扭曲，但她看到Cariol正望著她時，原本的倔強的掙扎便瞬間化為柔情的繞指柔。

這就是「做愛」的意義吧，Carol想著。對Carol來說，和Harege的性愛只有一次是有意義的，就是讓她懷上Rindy的那晚。但那對象始終不是Harege，從來不是，那只是基於知識，為了製造生命的結合而已。而她現在和Therese在做的事，不會製造出任何生命，她們並不為了所謂的「自然規則」而做，但若讓他人知道，必定閒言閒語不斷。在兩人之間勢必有些什麼正在成長著，某些強韌的意識，儘管它可能會隨著太陽與月亮的起落而變弱，但Carol試著用她的碰觸去榮耀它。她的手溫柔地往下滑至Therese雙腿間陰柔濕滑的所在。

「Carol......」Therese喘氣著，Carol則用她一聲悶哼作為回應。第一個吻落在其中一隻大腿的內側，然後是另外一側。她將兩隻手指探入Therese體內溫軟的內部，感受到那張口緊吸不放的力道。Therese回以劇烈的顫抖，試著抬起臀部想感受更多，卻被Carol重新壓回床上。

她的手指與舌頭很快就找到適合的節奏，每一次地抽出都能引出Therese最美味的聲音，那悅耳的音樂在Carol耳邊演奏。她故意地緩緩刺入，壞心地想要再拉出去調戲躺在床上的可人兒，希望這一切可以持續到永恆。噢，不過她們的確有著一整晚的時間不是嗎？甚至可能不只，還有一天、一周、一月可以分享彼此。

Carol加快了手的動作，舌尖快速靈活地舔吻著，沒多久就聽見Therese那高聲地呻吟，到達顛峰，Carol甚至可以在指尖感受到Therese激動的脈搏。Carol爬回床上，在Therese身邊躺下，親吻那剛從高潮中退下的小女人。Carol看著Therese那因為愉悅感而略顯渴睡的雙眼、那因為滿足而露出的微笑，覺得她可以望著這畫面一輩子。Therese雙手環上Carol的脖子，緊靠著她，皮膚略略泛著粉紅色，就像她為著自己的渴望而感到難為情一樣，這可愛的模樣讓Carol不禁大笑了起來。

「幹嘛？」Therese偏頭問，臉上閃過一陣憂慮，讓Carol急忙轉身將它吻去。

「妳在想什麼？」

「只是覺得妳真是個折磨人的小傢伙，我的天使。」

Carol經過那些所謂的精神療法，那些社會俗世對她們的偏見。但這些不只是社會問題，更非他們的戀情是否被Harege所察覺，或是她們是否為彼此築了一個繭－－她們的公寓－－。Abby曾經說過：「Therese還年經。」Carol有時會覺得自己真是衰老，而這樣的自己是否束縛了Therese的未來。她可以找到更好的，一個沒有前夫、沒有小孩的人。

但Therese此時只是緊抱著Carol，將濕熱的唇貼上Carol的頸項，這讓Carol感到有如一股電流穿過脊椎一般，她才了解自己的那些想法到底有多可笑。

她愛她，也被她愛著。

Therese Belivet愛著她。



＜色調：一個區域的光暗程度，反映出它的價值。＞

她發現自己被翻了身，因為Therese快速地換了位置，如同一個熟練此道的專家，面上泛光地望著她。Carol伸手到Therese身後，輕拉著她的髮、抬起她的臉，好看清她現在的表情。她細細品味著這天使的下巴、她面上微笑的弧度，Carol相信這一定是因自己剛才的舉動而起的。她一手向下滑動，緩慢地移動直抵Therese胸前的隆起，感受到Therese的顫抖，令她感到勝利般地眨了眨眼。

「妳得停下。」Therese的聲音中帶了點挫折。

「妳再繼續這樣，我要怎麼繼續與妳做愛。」

「我怎麼了？」Carol語調故意拖長，嗅聞著Therese身上的馨香，如同正在吸著一支菸一般。

Therese轉了轉她靈動的眼睛，一個順勢騎到了Carol身上，將頭埋進Carol的下巴與脖子間的空隙說：「妳讓我想搗蛋。」她愉悅的聲音讓Carol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濕潤過。

「我想，」Carol細語，Therese則趁此時將惡魔般的手罩上了Carol的乳頭，帶點力道的揉弄著，更進一步地吸吮了起來，讓Carol感到略微疼痛。「妳可能得先請個一個禮拜的假了。」

Therese抬起頭問：「為什麼？」聲音中充滿疑惑，看起來就像一頭被逮個正著的小鹿。

「嘛，因為，親愛的，這是一間容得下妳我兩個人的公寓，而我想好好補償妳之前我們錯失的時間，好好地撫遍妳的全身。」

Therese聞言，略傻地張開了唇，讓Carol嘻嘻笑了出來。

「我不希望妳因為我前一晚對妳做了什麼而帶著全身痠痛去工作。」

「呃，」Therese回道，表情有點朦朧，好像正在想像著那個畫面。沒錯，而Carol其實也在想著一樣的事。地板、沙發、廚房櫃台，這公寓裡的每一個角落，Carol都想讓她留下專屬於Therese的記號。

Therese低頭親吻她的胸脯，讓Carol覺得更加想要。

「不，我不這麼覺得。」

Carol覺得體內有一股強烈的感覺，這讓Carol開始有點苛責自己的薄弱意志力。當然她不這麼覺得，這空間終於再度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難道這還不夠嗎？過了多久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天啊，為什麼她不能再有多一點耐性，一定要像個急於向神明諂媚的笨蛋呢。

但她的思緒突然被打斷了，因為Therese不知何時滑到了她的兩腿間開始親吻著那V型地帶，這讓她不禁呻吟了起來。Therese抬頭望了望Carol的表情，笑了起來，Carol舔了舔唇。

「因為我想要，」Therese聲音低沉地說，「我想要帶著一身痠痛，還有依然濕潤的下身去上班，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妳。」

「呃......」Carol有點被Therese的狂野嚇到。

「況且......」Therese的聲音聽來有點愉悅，她親吻著Carol的大腿，用鼻尖愛撫著。

「妳現在不也是在工作嗎？」她的挑釁非常的明顯。

『這個小惡魔。』Carol在心中嘲弄自己，轉而更加分開她的雙腿，讓Therese能夠更深入地運用她的舌。

她覺得自己快要因Therese的挑逗而被自己的性慾給殺死了，在Therese動作的同時，Carol口中的呻吟有如送給上帝的讚美，不斷從嘴角洩漏出來。

這一切不只是性愛而已，至少今天晚上不是。Carol鼓勵著Therese給她更多，更狂野地、更快速地，去滿足她下腹部灼熱而迫切的渴求，但她決定讓Therese掌握整個步調。緩慢、緩慢而輕柔，就算Therese正啃咬著Carol的大腿根部，而Carol知道那樣的力道絕對會留下痕跡。Therese需要一點時間，用她的雙手、雙唇去品嘗Carol全身的肌膚，這讓Carol領會，並不是只有她想要補償他們之間所錯過的所有時間，這感觸令Carol不禁又再度淚盈眶。

Therese的溫柔，Carol不確定自己是否已經完全懂了，那些她曾經對她造成的傷害是否痊癒。

「妳恨我嗎？」
「我怎麼能夠恨妳。」

Carol從沒想過自己居然能夠得到Therese的原諒，因為她知道自己對Therese造成的傷害到底有多深。但現在Therese就在這，縱然被父母拋棄，一個人迷失在寄宿學校中，在生命中遭受一次又一次的遺棄，可在Therese身上，Carol從未看見她的憤恨。Carol閉上雙眼讓自己沉浸在Therese的愛撫之中，壁上的雙眼並不影響她感受Therese啃吻著自己的手心。

當她終於到達高潮，她的哭聲好似動搖了她們臥室的燈光。

「Therese，」Carol急切地向下伸手，「Therese，妳在哪？快過來。」

她並不是因為難過，可聲音依然聽來像在啜泣，儘管他們好像已經把想告訴對方的言語訴盡，但Carol依然為Therese此時就在她身邊的事實感動不已。她們終於能夠在一起了，這世間在也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分開Carol Aird與Therese Bevilet。Therese移動身軀躺在Carol身邊，任由Carol拉起棉被蓋住兩人的裸身。她的頭倚靠在Carol的胸前，牽起他的手，十指交纏。

「Carol，怎麼了？」Carol深吸了一口氣，Therese一如她們未曾分開時地摟著她。這不是夢，這是真實的，她提醒著自己，轉身緊抱著Therese。

「妳這親愛的小東西，」Carol說，輕撥著Therese的髮，「我愛妳。」

Therese打了個哈欠說，這讓Carol覺得她既俏皮又可愛：「我也愛妳，就像我現在愛著這張床一樣。」

「哈！」Carol彎起嘴角笑說：「看來這床我真是挑對了。」

「噢，超棒的選擇，但我覺得全世界隨便一張床大概都可以打敗我舊公寓的那雙人床。」

舊公寓？

「所以妳會待下來嗎？」她依然有點不確定地看著Therese，深怕她給出否定的答案。

「我想我得好好講清楚。」她撐起身，又壓到了Carol身上，這次不是充滿性意味的，而是小心翼翼地。她吻了她，在Carol唇上逗留許久才分開。

「是，Carol，我會留下來。但不是因為這張床。」



＜剪影：一個因背景的明亮而顯現的黑色影像＞

當她清醒時，大約是清晨六點。她翻了個身，伸了個懶腰，感受肌肉伸展後的放鬆，同時感受到雙腿之間的痠疼。她伸手向空蕩蕩的旁邊一摸，依然是溫熱的。

Carol張開眼，微笑。

Therese沒有走。

雖然她的確離開了床，但她的睡衣整齊地疊好放在床角，而她的行李箱也已經收好放在衣櫃裡，Carol的睡袍則是披在旁邊的椅子上。她確信Therese沒有自信到會在公共場合裸露，所以沒錯，Therese沒有離開。

Carol閉上雙眼，還不是很想離開溫暖的床。她聽見一陣客廳傳來一陣沙沙作響的聲音，一般人聽到應該是心中警鈴大作，但對Carol來說反倒是一陣安慰。她認得那輕輕地腳步聲，就像她認得Rindy的一樣。幾乎是從她們第一次在Frankenburg’s見面時，她就記住了那輕盈的身影，這讓Carol感受到她從未感受過的平和。在這公寓中的牆面依然是一片白，等著有人來裝飾它。

她很想再回去睡個回籠覺，Therese就在隔壁客廳的事實令她安心。雖然她還是有很多事得去做，可她卻只是蜷曲起身子，把手按撫在自己的腮幫子底下窩著。她知道她今天應該要起床去上班，這讓她真的覺得很不高興。但八小時後，Therese也會回到這個家，以後永遠都會回到這裡。

床邊的空位漸漸地冷了，Carol只好強迫自己起身坐起。她站起身抓起自己的睡袍披上，在Therese的行李箱裡翻找了一陣，看見那相機微笑了起來，一把拿起Therese的深藍睡袍掛在手上。

她走向客廳。

微弱的燈光打在Therese全裸的身上形成一件由黑影構成的外衣。她盯著牆緩慢地走著，一邊不知打著什麼主意。舉著手，用雙手食指和拇指構成一個方框，閉著一隻眼透過它打量著那白色的牆，舌尖微微露出雙唇外，顯得可愛。她一步一步地走著，好似在計算什麼東西。她總是在思考，從不停止。

Carol望著這畫面一陣子，最後仍不敵想把Therese抱進懷裡的慾望。

「親愛的。」Carol突如其來地說，嚇了Therese一大跳，看起來就像Rindy被Carol抓到偷吃餅乾時一樣驚惶。

「妳在做什麼？」

Therese輕咬著唇，任由Carol前來為她披上睡袍，在腰上綁上腰帶。她幫Therese調了調衣領，輕捏了一下Therese的肩。儘管經過這幾個月來，Therese已經成長如綻放的花朵，但在Carol眼前，她還是會覺得有時她就像個孩子，需要被呵護、保護。如果Therese會介意她有這樣的想法的話，她會將這個秘密藏在心底。

「計畫......？」Therese說，「妳的牆還沒上色，所以我在想......」

「想什麼？」Carol帶點鼓勵催促地問。

她牽起Therese的手，領著她到沙發坐下。但令人驚訝的是，Therese並不是坐在她旁邊，而是選擇坐在她的腿上。Carol笑了起來，從後方輕鬆地環抱著Therese。

Therese溫柔地說：「想我的照片應該放在哪才是最佳位置。」

是啊，這就是那面空虛的牆所需要的東西。

「這主意真是太棒了！」Carol的贊同令Therese頓時眉開眼笑，將頭靠在Carol的肩上，Carol吻了吻她的前額。

「妳知道我們有一個陽台嗎？」在一陣靜默後，Carol突然問。

她不確定自己為什麼突然想起這件事，但抬頭看看牆上的鐘，現在也才六點二十而已，依然是清晨，而Therese依然在這。

「什麼！」Therese聞言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興奮之情，「我們有一個陽台？」

「對，我們確實有一個。」Carol的聲音中藏不住笑意，她將Therese扶下她的腿，「來，在這裡。」

Therese跟著Carol穿過了一道門來到陽台。陽台並沒有Therese以為的大，也不是說非常精巧，但大小剛好足以容下他們兩人。清晨的寒冷讓Carol瑟縮了一下，但她突然感覺到Therese從她背後抱住她、溫暖了她。Carol其實比較高、比較適合從後面環抱Therese，可現在這懷抱卻讓Carol感到十分幸福。

城市在他們腳下漸漸出現生機，New York或許從不曾入睡，但有時總是需要休息一下。底下的黑暗中，一台台計程車呼嘯而過，然渴睡的早晨正在逐漸清醒，催促著人們開始工作。Carol和Therese也該準備分別去上班了，但她們會再度聚在一起，Carol深信不疑。一切都很好。

或許今天晚上她可以帶Therese一起去吃晚餐，這次將只有她們兩個人。又或許Carol今天晚上可以為兩人一起在家自己煮晚餐，Therese應該也會很喜歡。

「妳願意跟我一起去Paris嗎？」Carol故作平常地問，但聲音卻不住帶點顫抖。

「不，」Therese說，明顯地感受到Carol因為她雖然否定的回答但更加緊緊地擁抱的動作而僵硬了一下，「我不是說都不去，只是妳知道的，我想應該要等我在這裡先定下來，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或許Therese的心牆依然尚未完全瓦解，但沒關係，至少她得到了Therese的承諾，這表示一切都還有希望，她點點頭。

「妳需要多少時間都可以，寶貝。」

「今天妳幾點會回家？我是說下班後。」

家。

Carol伸手將Therese拉到自己旁邊，一起站在陽台的欄杆後，一手環上Therese的腰間，而年輕的攝影師則緊緊握住了Carol的手。

「大概四點以後，我想大概三點半左右就不太會有客人來了。」

Therese帶點歉意的微笑說：「不過我五點多才下班喔。」

「我想我會很想妳，但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調整。」Carol摟了摟她說。

她們將會一起計畫她們的未來，補償她們之間被偷走的時間。當Madison大道上的那道門關起時，她們能夠一起喘口氣。她們會親吻彼此、做愛，她們可能會吵架、哭泣，但總會再度和好。

「妳是對的，我們會的。」

她們又陷入一陣幸福的靜默之中，直到Carol說：「天要亮了。」她看著Therese。

「自從我為了這陽台付了額外的房租之後，我就一直想著我們兩個或許可以一起在這看夕陽日落，妳願意跟我一起欣賞這美景嗎？」

Therese的面上綻開比夕陽美上萬倍的笑容。

「我願意。」

Carol吻了她，一個深而長的吻，而Therese也回以相當。Carol握緊了她愛人的手，然後牽起她轉身回到公寓裡，穿過客廳來到廚房，用一杯咖啡迎接兩人的第一個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