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es

媒体有多烂


我是湖南人，我不会说湖南人有多烂，自己用地图炮攻击自己，多不明智。我不是媒体人，允许我来说媒体有多烂，当然，这不是政治攻击，只是我的个人印象，膝盖中箭的人，不服来辩。

中国大陆的媒体有多烂，这也许不需要我多说。新闻审查和自我审查也许还能怪到政治体制上面去，但是，总有一些烂人烂事不能怪别人吧？我来举些个例子吧。

都市报的娱乐记者跑娱乐新闻收个车马费帮人发个通稿，估计大家不会有什么异议，但跑社会新闻也收车马费就对不起职业操守了吧？但是，这些年轻的记者如果不去收车马费，那么点薪水根本不够房租水电交通食宿费啊，报社怎么舍不得钱“高薪养廉”呢？无论是报社剥削员工还是报社自己也过得苦逼，总之，新闻不好看，报纸没市场，不能全怪网络抢占了人类的注意力。烂。

2008年的时候，那时候“博客”在中国很火，有个60年代出生的资深媒体人告诉我，他写篇BLOG赚了5000块人民币。这是什么意思？那时候写BLOG的人挂两年adsense展示260多万次才挣70美元广告费，而人家一篇就赚10个70美元。资深媒体人就是这么骗人的，无论他是骗了我还是骗了广告厂商。烂。胡泳的搜狐BLOG上面长期挂了布尔迪厄说的话：“新闻业是惶惶不安的人、贪得无厌的人、叛逆造反的人或无耻屈服的人最多的行业之一。”，看来胡泳和布尔迪厄都相信这些烂人存在。

南方日报系很牛，对吧？人人都夸南方日报系的媒体，但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包括南方报系内的编辑付稿酬很给力呢？这个给力包括稿酬可观且准时。我唯一一次在稿费方面跟南方报系打交道就是2008年《南都周刊》用了我一张在瓮安的俯卧撑的照片，我从来主张传播效果最大化，都允许任何媒体在遵守我的创作共用规则的前提下使用我的照片，《南都周刊》还算客气，主动说会付我200元，但是，直到过了一年，《南都周刊》的杨海英先生偶然联系到我，我向他抱怨，他倒是很热心，还帮我查稿费催稿费，还非常热心寄了两本用了我照片的《南都周刊》给我，但我一直不知道最终汇了这两百元给我没有。我想说的是，现在电子商务如此发达的中国，一家口碑不错的媒体居然还没有成熟的流程来完成稿费支付让作者满意。烂。

我知道被拖稿费的苦逼作者们都不敢得罪媒体，不敢开骂不敢维权，我可不怕，我不用贴别人的屁股过日子。欢迎大家留言报料诉苦。虽然美国专家Brett Arends说“最好的记者是非主流的反社会分子，他聪明、好奇、固执、邋遢、潦倒，对世界上的各种不良现象总是怀着一股怒火”，但报社你也不能太不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啊，反社会分子也要吃饭也要结婚生子啊。

要是每家媒体都给得起纽约时报和《知音》的稿费，估计写文章的人都会认真许多。纽约时报的稿费标准我不清楚，大家都说《知音》杂志的稿费是千字千元，听说连岳安替这样的名人为报社写时评也约千字千元，还听说早年给《电脑报》写软件教程也能每篇几百元，在校大学生靠写软件评测就能有不错的收入，但更多的苦逼的作者就拿不到这么高的稿费了，一个字一块钱是很好的收入了。国外媒体的稿件就好多了，我的图片被德国之声用过，他们付的是10欧元一张的报酬;荷兰的荷兰国际广播电台也是这个标准，10欧元一张的照片，文章就是116欧元一篇，约900元人民币一篇;据许可说FT中文网特约撰稿人500元一篇。在中国，30－100元千字的文章也有人乐意写啊，至于写得好不好有没有料，我就无法评论了。我的感觉是，中文媒体里，稿费和媒体质量成正比，编辑烂稿件烂媒体烂读者烂形成恶性循环。稿件要求高一点，付款爽快一点，作者和读者都会更捧场一点啊。

另一个我不能理解的媒体烂的地方是，每家媒体都会有两个发行量。作为媒体，作为社会的良心和公器，你怎么能骗人呢？也许这是外行话，但我真的就这么认为：你不骗人会死吗？

至于媒体发负面新闻收公关费，矿难现场收公关费，网站删除负面文章收公关费，学校里学新闻和学公关毕业后对着干或狼狈为奸坑瀣一气的就更不用说了，新闻记者转行做公关的，你们烂你们的，地狱欢迎你。

前些年我曾在长沙的《法制周报》的办公室呆了几个小时，发现他们的主编在不停的接电话，一下子是某省某县的县长，一下子是某地的政法委书记，我估计他们是没种在自己的报纸上写“某地政法委书记打电话给我施加压力“的字样的。顶不住压力的媒体，不烂不行。

我在传说中”充分民主“的台湾住了21个月了，台湾的媒体很发达，成天只播放新闻的新闻台都有至少6个，新闻事件现场抢同一个新闻的卫星直播车常有近十台，可是，我仍然敢说，台湾的媒体很烂。你新闻台追李宗瑞、黄季敏、林益世跟油电双涨我没意见，天天用播美食我没意见，天天播监控画面和行车记录器画面我也没意见，你能追踪出有人制作出假新闻让四方报总编辑辞职道歉确实不错，做水灾报道和地震报道很迅速也着实牛逼。但你在解读新闻的时候拜托有点水准好不好。比如，有个新闻台很嗜血，主持人很夸张，请的来嘉宾就更夸张，主持人和嘉宾会一唱一和介绍UFO，夸张到让我觉得我的智商真的是太高了，太不适合看这样的新闻台节目。还有，你报道个地震能不能别把CNN、凤凰卫视、CCTV4报道地震的电视画面说”国外媒体报道“地震来凑数好不好，你妈的这有信息量吗？关心地震的人介意CNN和CCTV用不同口音和语言念出”台湾地震“吗？还有，你报道新闻事件时能不能别请记者跟临时演员重现事件现场吗？你妈的你引用Facebook上面的地震图片和地震视频画面你注明来源和作者吗？你能尊重一下原作者吗？我知道新闻媒体有权”合理引用“任何画面，但是，新闻媒体若是肯署个原作者的名字，我相信会有更多人乐意提供画面给媒体使用。现在的台湾媒体就只是在用“翻摄自网络”或“翻摄自facebook”就敷衍了事。今天早上我刚在CNN看完皮特和朱莉，然后就在年代新闻台看到同样的画面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又是“翻摄自网络”，也许直接骂会冤枉年代新闻台，但年代新闻台没有注明画面来自哪里，显然这些画面不是他们的记者在英国拍摄的，可能是购买的画面，也可能是“翻摄自CNN”而没有注明。

像我们这些中国的BLOGGER，通常都知道创作共用协议，知道写文章引用要注明来源，得到帮助要致谢。为什么媒体敢向广告厂商收取不菲的广告费，甚至敢把广告混到新闻中，却敢自称自己是社会的良心和公器呢？为什么敢不遵守基本的伦理和道德呢？虽然网络时代，比特就是用来拷贝的,但是，署个名会死吗？2007年的时候，杂志《三联生活周刊》的董璐写了篇《比特天生就是为了被拷贝》，结果抄桑葚（冯衍）的的译文,不尊重BLOGGER冯衍的CC授权。署名也是比特呢，也希望被拷贝。就这个事，董璐女士一开始耍横，没认识到错了，还要求冯衍消除在BLOG中写他造成的影响，还傲慢的讥讽冯衍没有在传统媒体里坐过，这得多牛逼的人才敢干这事啊。社会新鲜人不懂道理没关系，明白道理了错了就要道歉，后来董璐被网上的人批评得受不了，还用上了“哭技”，逼和菜头跟冯衍删除BLOG文章，至今也没见她公开道歉，我就看不上这种妞。后来过了几年偶然听变态傻逼（王博）说董璐是霍炬的前女友，我都怀疑正直的霍炬就是因为这事而淡掉这种妞的。难怪我一直不知道董璐是霍炬的前女友，要是我，我也不好意思说认识董璐。她以为她董璐是每个人都应该向她跪添的女王呢。

《纽约时报》声誉很好对吧？那你听说过杰森·布莱尔（Jayson Blair）的故事听说过么？《纽约时报》的编辑很负责对吧？编辑会核实并担保“不愿意透露名字的人提供的消息”对吧？但杰森·布莱尔这家伙就经常编造消息，据说“愚弄了新闻界最聪明的一帮人”

《纽约客》在媒体圈来说也很有名对吧？专栏作家乔纳·莱勒(Jonah Lehrer)承认在新书《想象：创造性的原理》(Imagine: How Creativity Works)中编造了音乐界教父教父级人特鲍勃·迪伦的话.这人多大胆，连活在世的人的话也敢捏造。

去年，美国《时代》周刊特约主编、CNN主播法里德·扎卡里亚(Fareed Zakaria)因专栏涉嫌剽窃而被停职。

外国媒体比中国媒体比较好在于，《纽约时报》还敢自曝家丑，敢清理门户，而三联生活周刊的董璐活得好好的，至今还是记者这个媒体这个行当里混饭吃吧。

还有各种奇葩烂人在媒体界混着，他们混得多风生水起，就证明着这个媒体界有多烂。你若不相信，不服来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