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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煙為什麼能廣泛流行？究竟是否有助於戒煙？
原創 趙燕 上海物質成癮診療中心
3月22日工信部發佈通知，對電子煙等新型煙草制品將參照卷煙進行監管。此次修改將大幅度提升電子煙監管效能，有效規范電子煙生產經營活動，解決電子煙存在的產品質量、安全風險、虛假廣告等問題。
自此以來，電子煙再次被推向風口浪尖，那麼電子煙到底是什麼？為何能引起如此大的爭議？
電子煙是什麼
目前市面上的電子煙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是加熱不燃燒電子煙（heatedtobacco），它依靠電將傳統煙草加熱，代表產品為英國IQOS，這類電子煙和傳統卷煙一樣含有煙草。而另一類便是我們常說的電子煙——電子霧化器（e-Vapor），它通過加熱合成煙堿溶液形成水滴霧，來讓使用者攝取尼古丁產生滿足感，同時煙霧產生的擊喉感和個性化口味，代表產品如美國JUUL、中國的如煙。
加熱不燃燒電子煙
蒸汽型電子煙
電子霧化器之所以成為電子煙，是因為它一種模仿卷煙的電子產品，在生理上(提供尼古丁)和物理習慣上(模仿吸煙動作,煙霧等)都與吸煙行為相近，它是通過霧化等手段，將尼古丁等變成蒸汽後，讓用戶吸食的一種產品。而世衛組織將其直接稱為電子尼古丁輸送系統。
電子煙發展史
其實電子煙從其真正走入市場到風靡全球不過短短十來年。在1963年，一名叫赫伯特.吉爾伯特的人發明瞭第一支無煙香煙、並於1965年取專利，但當其想量產時遭到瞭失敗，第一支無煙香煙便逐漸淡出瞭人們的視線。直到2003年一名叫韓力的中國藥劑師推出瞭第一個基於尼古丁的電子煙產品（電子霧化器），並在2004年將其量化生產、推出銷售，自此電子煙逐漸席卷全球。
電子煙的擴張
據《2019 年世衛組織全球煙草流行報告》，在2019年，全球新型煙草產品（包括電子煙和加熱卷煙，含中國）銷售額估算為365.9億美元，同比增長20%以上。其中，電子煙銷售額約194.6億美元，同比增長約25%。其主要市場在美國及歐盟，除此之外，其在美國和韓國的同比增長都超過瞭30%。
2019全球主要市場電子煙銷售額
2011年以來，美國電子煙使用人數持續增長，尤其是少年（18歲以下）和青年（18～24歲）群體。至2019年，青少年的使用率已經從2011年的1.5%上升至38%。
風味是吸引青少年的首要原因，43%的青少年開始使用電子煙是被其風味所吸引，而97%的青少年消費者使用風味電子煙。
雖然成年人電子煙使用呈少量下降趨勢，但是一半以上的成年電子煙使用者同時使用傳統卷煙。
各年齡段電子煙使用率（%）
歐盟電子煙使用率和使用人數也呈現上升態勢。其中英國成年人電子煙使用率最高。
歐盟各年齡段電子煙使用率（%）
2017年成年人電子煙使用率（%）
據《2018年中國成人煙草調查結果》顯示，我國使用電子煙的人群主要以年輕人為主，15歲-24歲年齡組人群電子煙使用率為1.5%，獲得電子煙最主要的途徑是互聯網（45.4%）。目前我國青少年電子煙使用的調查數據較少。據《2019中國青少年煙草調查報告》顯示，在初中生中，聽說過電子煙的比例和現在電子煙的使用率都顯著上升。而在高中甚至，職業學校的男生更可能使用電子煙，使用率為7.1%。
電子煙為什麼能廣泛流行？
首先，大量廣告宣傳電子煙健康、無害、能幫助戒煙。
其次，電子煙的使用者中，青少年群體大幅增長，電子煙對青少年具有極大的吸引力。
青少年處於快速探索、學習周圍事物的階段，對新興事物存在強烈的好奇，電子煙與傳統煙草相比，因外觀設計新穎、口味樣式各異，更加符合青少年的心理特征。芬蘭的一項調查顯示，高達61.4%的青少年電子煙使用者是為瞭嘗試新事物。宜人的香味、豐富的口感選擇是電子煙易於在青少年中流行的原因之一。
在另一方面，大量“種草”視頻的傳播加強瞭青少年對於電子煙的好奇心，使得電子煙在青少年中快速流行。
那麼電子煙真的如其宣傳的那樣嗎？
1.電子煙是否真的“健康”？
傳統香煙的煙草通過燃燒之後會產生焦油、尼古丁、酚類、醇類、酸類、醛類等超過4000多種對人體有害的有毒物質。由於電子煙無需燃燒，隻會產生“蒸汽”，無焦油及一氧化碳，被廠商宣傳為有潛力的尼古丁替代產品，可以減少傳統紙煙對身體的傷害。相比傳統，電子煙的確降低瞭焦油對健康的危害，但這不代表電子煙無害。
首先，電子煙中仍然含有尼古丁，目前我國的電子煙產品並未受到良好的監管，電子煙中尼古丁的含量完全取決於商傢用什麼樣煙液，也就是說，吸電子煙攝入的尼古丁含量，可低可高。
其次，電子煙通過加入各種香料而制造出不同口味的煙液，如煙草系列、薄荷系列、水果系列、花香系列、酒類系列等等，這些香料很難判斷是否經過瞭嚴格的檢驗，其安全性不得而知。
煙草在1847年第一臺卷煙機發明後迎來鼎盛時代，但直到1929年，一位德國內科醫生弗裡茨·利金特意識到瞭吸煙和肺癌的可能存在直接關聯，才引發瞭醫學界的重視。但以上都是基於流行病學調查，到1996年，才證實香煙煙霧含有的苯並芘（běn bìng bǐ）為一種強烈的致癌物。
因此，從歷史來看，電子煙的長期毒副作用可能也將會需要更長的時間才會突顯出來，但至少從目前來看，其並不會比傳統香煙“更健康”。
WHO
· 電子煙不含煙草，但對健康有害，也不安全；
· 兒童和青少年使用電子煙尤其危險；
· 增加患心臟病和肺部疾患的風險；
· 對使用該產品的孕婦帶來重大風險，因為它會損害處於生長中的胎兒。
2.電子煙是否有助於戒煙？
所謂的電子煙對戒煙有幫助和電子煙更健康一樣，可能更多的是服務於商傢的宣傳手段。其在某些方面確實和傳統香煙存在不同，但隨著電子煙的廣泛使用甚至說是濫用以來，我們可以看到，電子煙的流行其實弊大於利。
需要強調的是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電子煙可以幫助戒煙。在2019年第二版的《NCCN臨床實踐指南：戒煙（2019.V2）》中明確提到，目前仍然沒有足夠的證據建議使用電子煙來戒煙，無論是單獨使用還是與其他戒煙方法結合。美國心臟學會和美國心臟病學會都分別提出瞭類似的建議，在FDA認可的其他戒煙措施失敗下，可以考慮短期使用電子煙來達到戒煙的目的。但長期使用電子煙的安全性未知，應該同樣戒斷。並且電子煙可能會誘使青少年產生類似吸煙的行為，成為傳統卷煙的入門產品。如一項英國20所學校的2836名青少年的研究，受試者中大部分沒吸過傳統卷煙，三分之一使用過電子煙。一年後隨訪顯示未吸食卷煙的青少年吸食電子煙後，下一年開始吸食卷煙的可能性約是不吸食電子煙的青少年的4倍（34% vs 9%）。美國另一項調查也顯示，近2000名高中生中電子煙和燃燒型煙草雙重使用者占12 % 。因此，青少年使用電子煙後很有可能轉向使用傳統煙草，甚至傳統煙草和電子煙的同時使用。
WHO
除非有足夠的證據，並且公共衛生界能夠就這些特定產品的有效性達成一致，否則不應將電子尼古丁傳送系統和電子非尼古丁傳送系統作為戒煙輔助手段進行推廣。
3.電子煙有成癮性嗎？
尼古丁是一種高度成癮的物質，自然存在於煙草中。它是煙草煙霧中的活性成分，具有刺激性氣味和辛辣的味道。使用任何形式煙草產品都會形成對尼古丁的依賴。因此，含有尼古丁的電子煙同樣具有成癮性。
4.如何戒煙？
眾所周知，戒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可能每一個吸煙者都嘗試過數次的戒煙，但完全成功戒煙的少之又少。因此，在專業人士的指導下更可能成功戒煙。根據我國臨床戒煙指南，有幾個建議：
NO.1
首先，需要在醫生的幫助下評估吸煙者的煙草使用情況、是否達到瞭煙草依賴的標準。
NO.2
其次，根據吸煙者的情況制定個性化的治療方案。在這裡又需要醫生先評估吸煙者的戒煙意願。目前對於暫時沒有戒煙意願的吸煙者常采取“5R”幹預措施增強其戒煙動機，用“5A”法幫助吸煙者戒煙。戒煙一般要經歷從“沒有想過戒煙”到“完全戒煙”的過程。因此，對於戒煙幹預的結果，不應簡單地理解為“戒”或“沒戒”，而是遞增的、階段性的“成功”過程。臨床醫生要幫助每個吸煙者解決戒煙各階段遇到的問題，戒煙者也要坦然接受戒煙過程中的“反復”，最終才能成功戒煙。
NO.3
當然，在戒煙過程中，一些藥物也有幫助作用。戒煙藥物可以緩解戒斷癥狀，輔助有戒煙意願的吸煙者提高戒煙成功率。但不是所有吸煙者都需要使用戒煙藥物才能成功戒煙。目前我國已被批準使用的戒煙藥物有：尼古丁貼片、尼古丁咀嚼膠、鹽酸安非他酮緩釋片、伐尼克蘭。在服用藥物的過程中，應對使用戒煙藥物者的情況進行監測，包括是否發生不良反應、規律服用情況以及戒煙效果等。
5.傢長應如何幫助和引導青少年？
在幫助和引導青少年做出正確選擇、遠離電子煙方面需要多部門的合作。那麼在傢長方面，我們首先需要做到的便是從自身做起，自己不要去使用電子煙，做好示范作用。其次，隻有在傢人對電子煙有瞭正確的認識後才有可能去正確的引導孩子。而後，可以多帶孩子參加一些相關的科普活動，讓其瞭解電子煙的危害。當然，最重要的是傢長要和孩子有良好的溝通，及時關註孩子的身心健康狀態，當發現孩子因好奇使用電子煙時給予正確的引導、而不是一味的指責。
科普項目編號
上海市科委科普項目資助（項目編號：20DZ2311500，20DZ2304500）
允許市科委免費公益使用和推廣傳播等
“助力我中心爭創全國文明單位”
單位｜上海市精神衛生中心
台灣電子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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